英哥儿很是畏惧沈啸楼,手指贴着大腿,朝后院指了指。
白灵筠了然,后院有露天练功房,眼下练功房里一丝动静都没有,必定是集体嘴里咬着木棍拿顶受罚呢。
“你这是给谁煎的药?”
英哥儿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沈啸楼,见他没看自己,才舒了口气。
嗫嚅道:“给二叔。”
陈福生?
这可奇了怪,挨打的顶着一脸淤青蹲在外面煎药,打人的反倒卧病在床了?
“英哥儿……咳咳,小兔崽子,药怎么还没煎好?咳……死在外面了吗?”
陈福生沙哑的声音隔着棉布帘子从屋里传出来。
白灵筠侧耳听着,咳成这样,似乎还真是病了。
英哥儿不敢再磨蹭,连忙重新蹲到炉子前,将乌黑的药汁倒进碗里,用衣袖垫着,捧起汤药碗快步送进屋去。
进屋前,回头看了一眼白灵筠,眼神中充满不舍。
白灵筠朝他挥挥手,无声嘱咐他小心烫手,进屋里去吧。
陈福生又哑着嗓子催促叫骂几声,英哥儿只得收回目光,腰身一矮,钻进棉布帘子进了屋。
嘴上虽没说话,英哥儿心中却十分伤感。
这一别,不知何时何日才能再见到白老板了。
屋里面,陈福生一边咳的发出呼噜呼噜的腔音,一边嘴巴不住闲的骂英哥儿。
白灵筠站在外面听了两句便听不下去了,转身去了厢房收拾东西。
他实在搞不明白这个陈福生,对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柳方照拂有加,怎么到了自己亲侄子这里不是打就是骂,没有一天的好脸色,整个一分不出里外拐的老糊涂蛋。
沈啸楼跟在他后面,见他面色不虞,开口问道:“不去看看?”
白灵筠摇头,“算了,陈班主若是看见我,回头指不定又要拿英哥儿出气。”
昨日赵天佑可是带了数额不小的银钱登门的,如今白灵筠红了,成了宛京城里鼎鼎有名的角儿,春合堂怎么能放任这颗摇钱树扎根在别人家的院子里生钱呢?
赵天佑生怕自己晚来一步,白灵筠再度被春合堂带回去,所以一到宛京便马不停蹄的来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