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想一下,传说中死了三年的人,冷不丁出现在面前,是件多惊悚的事。
谢琅不以为意:“他们总要见到你的。”
温鹤绵没给出答案。
谢琅体贴:“无妨,还有些日子,你慢慢想,不愿去就罢了。”
就此揭过。
谢琅说起另一件事:“国子监祭酒年前生了场大病,如今愈发力不从心,大抵有请辞之意。”
“许大人?”
温鹤绵记得这个小老头,对她态度还怪好,思想少有的先进,女学能顺利开设,有他一臂之力。
“若有病在身,确实不好为难他继续留在朝堂上。国子监……”
说到一半,温鹤绵猛然停住。
她这该死的习惯,怎么又开始关心起来了?
谢琅好整以暇:“太傅为何不继续说了?挺好的,朕想听听太傅是怎么想的。”
反应过来了,但没完全反应过来。
温鹤绵入了套,只能接着往下说:“国子监事务繁杂,人员众多,许大人若有心辞官隐退,还请陛下早日选好接任人选,提前交接,以防多生事端。”
这都不是主要的,要是换上个和许大人政见不和的官员,暗中使乱,才真的麻烦至极。
谢琅唇角勾起抹笑意:“去岁国子监新进了两位女学官,朕欲让她们从旁辅助。”
温鹤绵怔了下:“看来不用我说,陛下也早就打算好了。”
谢琅过了事事都需要她帮忙参考的年龄了,当初推广之时,想必已做好日后打算,毕竟是他亲下的圣旨,不好半途而废。
谢琅没有邀功,淡淡道:“我只是想,朝堂中多些女子,太傅会高兴。你那样决绝,不只是为了我吧。”
三年沉淀,谢琅较之以前更成熟,想得也更多,沉溺于伤痛时无暇在意,脱离出来,他比谁都看得清。
离开他是一方面,被局势所迫是另一方面,温鹤绵不做没价值的事,她一死,许多事都可以顺理成章推展,达成她所愿。
这点,温鹤绵否认不了。
“我很抱歉。”温鹤绵轻声叹气,“可如果重来,我仍会那样做。”
至少在做选择的那一刻,她没有后悔,而且现在说再多,也没办法反回去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