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亚德里安·奥维茨当时正是德内尔所在团的团副,他的解释简直如同绕口令:“戴泽南上尉无法容忍一些其他军官会漠视的不当行为发生在自己身上,即使诱发这种行为的根源不在于他自己。”
戴高乐之前也接触过德内尔(毕竟两人当时被视为贝当元帅左膀右臂般的少壮派军官),他并不认为德内尔是那种圣徒式的“道德完美主义者”,“圣徒”不可能受战友欢迎。既然都闹到了要退伍的地步,戴高乐有理由猜度,所谓的“不当行为”恐怕都是奥维茨中校在对老战友文过饰非了。
万一德内尔在克里米亚作得太狠,以至于在内务部的某个名单上挂了号,让他做代表可不就成了对苏联的外交侮辱了吗?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戴高乐只好重新考虑访苏特使的人选。
此事就此告一段落,于是德内尔再次请求:“所以还是把我派去叙利亚吧。”
“我不能同意,让,你的身体状况不允许我下这种无情的命令。”
“可是你还能找到其他人选吗?”
戴高乐没有回答,显然在为这个事发愁。
除一个月内新组建了一个团之外,自由法国军队并没有什么大的调整,师级指挥官就两个半,一个在利比亚吃沙子,一个在叙利亚的医院里躺着,还有半个就是德内尔。有些军官的军衔是够了,但指挥能力根本跟不上。
在自由法国这边的原法属中非、西非殖民地和外事部门里上校中校一大堆,但实际指挥过一个营的都寥寥无几。相比之下,德内尔至少还在纸面上同时指挥过两个团和数个独立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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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硬要算的话,自由法国还有一个师级指挥官,而且还是整个法国乃至全世界最为优秀的师级指挥官之一,那就是戴高乐将军本人,毕竟他是在拉昂和高伯山分别让古德里安和曼施坦因都颇吃了些苦头的卓越将领。
问题在于,要是戴高乐将军能抽身去前线指挥的话,他早就应该回英国了。
“英国人在殖民地问题上一直和我们扯皮。我看得出来,不拿到叙利亚和黎巴嫩,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为这事我已经跟英国吵了十几天了……”
“叙利亚和黎巴嫩还没拿到手呢,他们急什么?”英国佬的行为真让德内尔无语。
“没拿到,但是快了。”戴高乐纠正了德内尔掌握的过时情报,“6月20号之前攻势确实不顺,不过在我们拿下涅布克后,邓茨(维希政府派驻叙利亚的总督)的败落就板上钉钉了,只是咱们部队面临的局势依旧很严峻。”
戴高乐直起身子,示意德内尔到地图边,然后拿起一根教鞭指向了涅布克:“此地距离大马士革仅有五公里,又临着黑门山,一旦第一师在这周边沿公路站住脚跟,大马士革就是我军的囊中之物了。”
“现在涅布克只有两个营。”德内尔皱着眉头,审视着当前的局势,“后续部队还没有跟上吗?”
“没有,我们现在仅仅掌握了这块桥头堡,而且防御桥头堡的喀麦隆第1团状态很不好,他们的士气在团长热南上校(同时也是第一师的副师长)阵亡后就一落千丈,实在说不好到底是他们还是敌人的士气更低。”
说到这里,戴高乐深深地叹了口气,不仅是因为前线的糟糕形式,更是因为他越说越觉得,没有人比德内尔更适合接过热南上校牺牲后的烂摊子。
德内尔点点头,然后抬手看了一眼自己从意大利人那里缴获的手表:“现在离天黑还剩三个小时,你把你的飞机借给我,今晚我就能到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