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纳利收回了手,斟酌了一番词句之后,才故作平静地回答道:“那是因为我们收到了一封从斯特拉斯堡寄来的信,写信的人应该是让先生的房东,他说让的情况……很不好。我们实在是担心他,就叫贝内迪克特去斯特拉斯堡找他,罗贝尔的病情只是个借口罢了。”
“有多不好?”
“这你就要问大姐和老板了,当时我主要负责去医院帮你,还有照顾泰勒,信的内容我也知之甚少。”
薇尔莉特只是随口提起这个问题,对答案不存在志在必得的信念,更何况她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面对这个答案的勇气。
只是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个答案竟然很快以另一种方式来到了他的身边。
…………
“这就是薇尔莉特·伊芙加登·布干维尔夫人。”
科尔布介绍完薇尔莉特后,又微微转身对薇尔莉特说:“这是路易·科博威尔·罗斯特伊上尉,因伤来到巴黎疗养,以后我们可能就是同事了,他对您敬仰已久,说什么也要提早来见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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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薇尔莉特夫人。”科博威尔碰了下鞋跟,向薇尔莉特伸出了右手。
薇尔莉特递上了自己的铁手,随后便惊讶地发现,这个科博威尔上尉的右手竟然也是义肢。
“刚装上三两个月。”科博威尔笑了笑,“现在笨得像头猪,这次也想向您这个义肢操控大师请教请教,平日应当怎么训练。”
“您也是在前线……”
“斯大林格勒——几乎是最后几趟飞机了。”
“那真是万幸!”薇尔莉特故作热心地安慰他道,“您义肢才装了这么短时间,用不惯也很正常。那时我装上义肢都五六个月了,时不时还会摔一次杯子呢。”
“您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
科博威尔冲薇尔莉特微笑着颔首,接着提肘收回右手,但他运用义肢显然不如薇尔莉特熟稔,那只义肢的手指并没有打开,于是乎发生了一个尴尬的场景。在旁人看来,科博威尔简直是在把薇尔莉特往自己怀里拽。
幸运的是,科博威尔并没有使上太多力气,薇尔莉特的鞋子防滑性也还不错,因此薇尔莉特仍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非常抱歉夫人。”科博威尔连忙转动义肢放开手指,“真是失礼了!”
“不碍事,上尉先生。”
经历了这个小插曲后,科尔布摆手请二人入座,三人寒暄了几句,科博威尔也解释了自己敬仰薇尔莉特的缘由:“我不是西里西亚或者但泽人,但德国战败时,我和我父母以及姐姐都住在斯特拉斯堡,后来我们一家人迁居科隆,生活极为拮据,您发起的募捐项目对我们帮助很大,我们全家都铭感于内。”
薇尔莉特着实不愿意回顾那个由她发起的,旨在安顿帮扶因国界线变化而流离失所的德国人的募捐,这项善举在今天德军四处出击、蹂躏欧洲的背景板下显得充满讽刺意味。
“能帮到您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