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让自己在这个尚书的位置上坐牢了,席尚书都可以当着家族学堂里祭拜的那几张圣人画像的面,去提笔修改种种叫那对至尊夫妇看不顺眼的条例。
他还指望着将来从尚书位置上退下来,能如几位被皇帝皇后信重的老前辈一样,混个理政学士的位置呢!
席尚书对自己的定位和能力都拥有一个十分清晰的认知,在接收到谢皇后的某些暗示时,他只是稍微思考了一下该如何表现才能更显出自己的忠心,便毫不犹豫地成为了“安国侯之女开女子袭爵先河”这一事件的发起人。
席尚书此言一出,委顿在特赐的椅子上的安国侯口里含血,眼上含泪,表情却不够含蓄地十分感激地看了席尚书一眼。
能在朝上挤到前排的大多是人精,见此情形又如何不能晓得安国侯心中真正的想法是偏向哪一边的?
各自在心里掂量了一下:安国侯才刚刚打了胜仗,是功臣,陛下与娘娘定然会多宽待他几分;在这件事里,他死了儿子,是苦主,又证据齐全,最占理不过了.....
少时的沉默过后,众臣便依循着席尚书的思路,纷纷附和起来,都在说着不该轻易饶恕阮氏二房的话,只是......安国侯没有儿子了,等他归天,这爵位,是传,还是,除呢?
心思各异的朝臣在发表了自家的想法之后,自然也会有人提出这个问题。
只是问题才一出口,安国侯就又是一口伤心的血吐出,最后还是其恩师、兼亲家祖父的何老将军站了出来,表示安国侯虽已无儿子,却还有一女,如今那女儿已与自己的小孙子成了亲,他以祖父的身份表示,愿意叫安国侯之女带子归家,令此女与自己孙儿的子嗣全部姓阮,归入安国侯府血脉之中。
“......老臣愿意立下誓书,绝不做那还宗之举,孙媳这一脉子嗣,世世代代皆为阮氏子,不叫外姓夺之!”何老将军的年纪只稍微比胡太后小两三岁而已,现也已经是个皱皮橘子老翁翁的模样,只是精神头儿瞧着还好,思路也始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