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踩着那些尸骨,脚滑了便手脚并用,一点点、一步步地向上攀爬。
他爬到了少年的那里,却见着他微微摇头。
“杀了我。”他看着陈清,声音沙哑,他举起了手中的钢管,又在继续说话:“杀了我!”
他手中钢管自最高处落下,挥舞带动的轰鸣大有地崩山摧之势,可陈清凛然不惧,这只是个中年人而已。
他这样想着,身体向着边上微微侧开,而后就有轰鸣声从面前划过,那声音是要比阵仗更吓人的。
中空的钢管可以更好的令空气震动,也更容易传出巨大的响声。
但也因此,钢管的强度会大幅度下降。
陈清目光一凝,抬起的脚便向着对方身体踹去。力道之大,将对方手中的钢管给硬生生踢脱了。
而后,男人的身体在地上滚了几回,那些同伴的鲜血染红了脸颊,碎裂洒落的骨片划伤了身体。
但他无惧、他一心求死。
他再度站起,却已经见着陈清走到了自己跟前。
他看着这个少年站在尸山血海之上,他乎地觉得,这少年比自己更像神。
他比自己更像一个传播恐惧、传播信仰的代言人。
他忽然笑了,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如此滑稽不过。
“杀了我。”
他的语气已经夹杂着哀求,他抬起脸,与陈清的双眼有了对视,他看着少年脸上裹挟着的讥笑,说不出话了。
他死不了的,他心里知道,活着的他远比尸体有价值多了。
……
这一夜,姜婉所属的警署破获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个邪教案子。
翌日,正午十二点。
陈清将一地尸体中的剥皮者给带走了,剩余的百八十个邪教成员则是被抓到了警署当中。
运气好点的,可能只有个三年起步;运气不好的,也许可以想想要用什么开塞露了。
也是忙活了一晚以后,陈清才终于见到了姜婉那双充满怨气与疲惫的双眼。
众所周知,熬完夜后的人脾气是最大的。
特别是当一个人半夜五点被叫起来熬夜,还担惊受怕的时候,她的怨气可以养活十几个邪剑仙。
姜婉亦是如此,她见着陈清那副调侃的笑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捏着对方的耳朵,尝试着提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身高略有些不够。
含恨之下,她无奈地松了手。
“你有病啊!你不能提前跟我说一声?!大半夜的跑出去!一句话都不留!”
她戳着陈清,声音大得让过往的路人为之侧目。
“没辙呀。”他摊了摊手,死猪不怕开水烫,“你也知道对方的情况。如果有‘大剧院’的情况下,我们没办法保证自身的信息安全。
同理,你也没办法在不确定对方分布的情况下,去跟随保护我。
既然如此,那不如让你多睡一会咯。”
“不是……”她咬着牙,额头上青筋鼓动:“你不能提前跟我说?”
“我能确定自己一定会被抓走?”
“你他妈。”
她银牙将碎,一字一句继续问:“那你不知道自己没有战斗力了?”
“这不是相信你嘛。”他无奈摊手,紧接着,整个警署的工作人员都听到了二人打斗传来的喧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