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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了小雨,梅雨季常常阴晴不定。
窗户外雨打落在叶子的声音,淅淅沥沥。
唐拦青端坐在课桌前,写完一张卷子,落笔收盖,他起身穿过走道,交到讲台。
小主,
今天是很平常的一天,除了后排记仇的杨筹时不时瞅他一眼,相比昨天忙人的事少了很多。
但这种看似水面平息的宁静,却更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给予的一点微妙喘息。
放学的时候,雨停了,很走运。
唐拦青打着伞回家。
脚下的路从宽阔公路,变成崎岖不平的泥道。
紧密相连的居民楼过道过于狭窄,几乎是一进去,光线黯淡下来,唐拦青踏过积满泥水的小水滩。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里出现了许多陌生面孔。
年纪和他差不多,但个个满身腱子肉,抄着棒球棒,很不耐烦,但又掺着得意的神情。
“这么烂的路,下辈子都不想来了。”瞧见自己新鞋上有泥点子的人抱怨说,“都等半个多小时了,怎么人影都没见着?”
“急什么,学校离这的距离你又不是不知道。”
梁诀拆出条口香糖,放进嘴里,“等会有他好看的。”
“呦,来了。”
“唐拦青,父母在六岁时离异,判给了父亲,在农村读完初中,高一转入市里一中高二三班就读。”
“据班上同学陈述,性格内敛,不善交谈,所以没有朋友,素来形影单只。父亲多年无业,曾因坑蒙拐骗进过警局……”
梁诀拿着张白纸黑字,慢悠悠念,读一句,就看眼唐拦青的反应。
直到他把唐拦青家里的情况一五一十读完,家庭地址都一字不差念出来了,都没有什么反应。
要是别人,要是有人把自己的平生说得一清二楚,不说惊吓,也肯定会来点惊慌失措。
但唐拦青脸色漠然,跟什么也没听见一样。
“你装什么啊?”
汤年早就忍受不了,前天发生的事简直堪称他这一生遭受过的最大羞辱,他只要一想起,气到睡觉都睡不下。
“现在都是我们的人,你再敢嚣张试试?”
唐拦青看他一眼,“你想打我?”
什么话,这叫什么话?汤年气急败坏。
这不是完全赤裸裸的藐视吗。
这里都是他们的人,他再拽一个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