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凉冷冷地望着她,就这样被她扯着衣襟,一副你爱怎样便怎样的死狗模样。
贞娘不说话,泪水淆淆而下。
你是昆仑宫的人。
他慢慢地将那银簪插入头顶发髻之上,淡漠地望着贞娘那张已然沧桑的脸。
昆仑宫纪律严明,极少有人能私自脱离而出,除了阿娘死的那年,他放走了的那几个叶寒凉一二四六号。没有人能够活着走出昆仑宫,生是昆仑宫的人,死了也只能做昆仑宫的鬼。这个女人不仅离开了昆仑宫,还能隐姓埋名在此嫁人为妇生儿育女。
你给我抹的药是昆仑宫特制的一捧雪。
叶寒凉轻轻拂去她头上的落雪。
蒹葭,你可是蒹葭?
他叹息着,一抹热气带着他独有的气息,流在她脸上。
少……宫主,你不该把他们都杀了,他们也是有妻子爷娘兄弟姐妹之人。二丫,还在他们手上。
她不承认也不否认。
昆仑宫被围之事,你是一星半点也不知,还是……
叶寒凉眸色清冽,心里说不上的伤心还是失望。
贞娘如今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的妻子一个普普通通的娘亲,江湖之事与我无关。
她默默后退两步,泪流满面。
我只想把二丫救回来。
我保证二丫分毫无损地回到你身边,你现在,回家去。
他轻轻拂去身上落雪,慢慢往巷口走去。
她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他何尝不是?这样的生活,他过了三个月,却如行尸一般,毫无乐趣可言。心里总有一丝丝牵挂,斩了无数次,也斩不断那藕断丝连。在三一巷的这几个月里,他的快乐抵不上昆仑宫的那十数天。他以为花几倍几十倍的时间来遗忘,抛诸脑后,不思,不想,不触及心里那个总也填不满的黑洞,他会好受些。可是,那终不过是自欺欺人。
长街寂静,路边人家的灯光映照着他雪似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