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烦躁地在床前走来走去。
骆青词是凤吟谷的人?或许是,或许不是。她口中的师父到底是谁?
得尽快回到昆仑宫,不能再耽搁了。可是二丫,却不太好。
叶寒凉翻回厨房,从案板下搬出一只锃亮的酒瓮来,又搬出一只木桶来,将满满一瓮酒,尽数倾在那木桶中。回了房将那哭闹不止的二丫抱到木桶前。
二丫,哥哥知道你难受,我这就给你治伤,只是……只是我自己也伤得不轻,我且尽力而为,会有些疼,有些难受,你忍忍罢!
他将袖子挽起,一双腻白的手伸入酒水之中,将清澈透亮的烈酒搅动如龙奔腾,掌力发作,酒气蒸腾。这才将二丫身上衣物尽数除去,脱了个精光赤条,又将她浸泡在蒸腾如沸的烈酒之中。二丫果然受不住,哇哇大哭起来。他只得忍着心疼,将怀中那只赤红小盒取了出来,打开,里面是一颗赤红若火的丹药,正是火灵丹。叶寒凉将火灵丹喂拍碎化入酒中,一口赤红的药酒喂入她口中。那孩子的脸瞬间红扑扑如醉酒一般。叶寒凉将她调了个个儿,后背面着他,那白皙如玉的小背上面赫然印着一只乌紫的手印。他叹口气,幽幽地道:
你若真的疼,哭也无妨。
说着便将一双冒着热气的手,按在她后背上,依着穴道,不住地推拿,按摩。手上的烈酒很快蒸腾不见变得赤红若烤,他又将双手浸入酒中,如此反复数十次。那只乌黑青紫的手印,竟慢慢淡了下去。二丫一张小脸红艳如霞,迷迷瞪瞪竟醉醺醺地歪在木桶之上睡了过去。那一桶清澈的酒却变得乌黑如墨,而他自己却脸如金纸,冷汗涔涔。他消耗了太多内力,只为救这婴孩一命。胸腹间的痛楚缕缕袭来,胸口一滞,吐出一口偌大的黑血来。他擦干净嘴角的血,踉跄地起身,捞出那孩子,擦拭干净,穿上衣裳。
收拾了一个包袱,抱起床上昏睡的二丫,往门外走去,在院中看了那座坟茔一眼,抱着二丫鞠了一躬,便离开小院。在东街的铁匠铺里买了趁手的剑,又去车行买了辆马车,将二丫安置在车里,便赶着车往城外飞奔而去。
没日没夜地赶着路,那孩子无休止的哭泣,着实令他心烦意乱。他不敢停不敢歇,跑死两匹马,最后只能抱着二丫踩着泥泞徒步进了一座小村落。农户家的小院冒着浓浓炊烟,还有炖肉的香味。一个丰神玉朗的少年,怀抱着一个哭泣不止的孩子,突兀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农夫和他的妻子惊愕地看着这极不协调的一幕。
孩子怎么啦?
农夫的妻子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脸庞黝黑,衣着朴素,姿容极一般。她看到二丫蹬着一双小脚极不安分地哭闹着,便伸出手来。
我来试试吧!
女人接过孩子,很内行地抱在怀里。二丫浑身滚烫,如着了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