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楼。
沈青月看着他苍白若纸的脸,心疼万分。
阿寒,你如何把自己弄成这般模样?
叶寒凉苦笑着,并不答话,只投给他一个冷清的背影。
阿七呢?她为何不在你身边?
沈青月见他慢慢坐起,忙伸手扶了他一把,将人靠在方枕之上。
我又不是她的谁?她为何非得跟在我身边不可?她有手有脚,爱去哪便去哪吧!
那少年冷冷淡淡地道,没。心没肺冷心冷肝的模样。
沈青月怪异地望着他,从不曾见他这个样子。
吵架了?
沈青月倒了杯热茶,缓缓递到他的面前。试图从他嘴里套出点什么来,但那人只是默默地捧着茶杯,一言不发。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和忧虑。
这几个月你都去哪了?我四下派人寻你,却一无所获,我还以为你……
沈青月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压抑着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叶寒凉的手指依然紧紧握着茶杯,似乎在寻求一丝慰藉,却冷冷地不吱一声。其眼神中透露出的冷漠和淡然,如一把冰刀冷冷地在他心上反复拉扯,仿佛他对那女孩已全不在意毫不眷恋。那修长雪白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的边缘,寒冰似的眼神俱毫无温度。
沈青月心中一阵苦涩。他曾经以为,那女孩儿是上天赐予的礼物,她的到来或多或少带给他一丝希冀。缘分是如此地微妙,他想不到,那女孩儿的阿娘竟是那银簪的主人。当日一饭之恩,却让他铭记半生。
这近半年来,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沈青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伤与难过,他的眼睛蒙起一层水雾。
叶寒凉依然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喝了口茶,然后将茶杯放回桌上。他的眼神中依然是那片冷漠和淡然,仿佛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引起他的兴趣。
沈青月哀叹着,他不再说什么。便缓缓站起身来,向那张小床走去。
二丫睡意深沉,嘴角还带着满足的笑,一只大拇指搁在小嘴里,甜津津地吮吸着。
这孩子,是谁?
故人之女。
叶寒凉淡淡地道。
你,是要收留她?
沈青月惊诧莫名。
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一贯凉薄之人居然要收留一个婴孩!
你该知道,养育一个孩子何其艰辛!何况,如今昆仑宫风雨飘摇!那些人虎视眈眈……
沈青月以为他毫不明了此时形势,他冒险而来,只是为了警告他,为了见他一面。这些天,他苦苦支撑着,疲累不堪。
我知,辛苦你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绝不让她受半分苦楚!
叶寒凉柔声道,探了望了那小床中的小孩儿一眼,满腔柔情似水。
那些人不知听了什么人的挑唆,自你离开后,便苍蝇似地围在岛外。数月以来,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没完没了。
沈青月看了那小丫头一眼,便又坐回案前,倒了杯茶,说起各门派围攻之事。
叶寒凉望着烛火发呆,不知他心中所想。
所幸,宫主平日御下有方,大伙儿坚守阵地毫不退缩,如今进入隆冬,雪降不止。那些人似乎渐有退意,围困之势也松懈了许多。
叶寒凉听他不紧不慢地陈述着,半晌方道:
辛苦你了!传我宫主令,命令洛尘亲自领千影卫精锐百人解围岛之困,那些人,愿意投降的,一概放离而去,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