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耳边有滴答滴答的水声,清脆却不悦耳。手边是潮湿阴冷的湿苔,黏湿湿,滑不啦叽的。锁链叮当乱响,头痛欲裂。眼前一片昏暗,只有一点星光一样黯淡的油灯挂在青色的石壁之上。
这是……哪里?
阿七睁开眼睛,望着头顶满是青苔的石壁,这是闹哪样……又来?
她抬了抬手,掂了掂手上沉甸甸冷冰冰铁链的重量,手疼,脚也疼,不仅疼,还冷。
“有人吗?快来人啊!”她扯着嗓子叫了半天,又饿又冷又难受。“阿奴!阿奴你在哪?”
她不知自己为何被困在这里,难道又是哪个疯女人造的孽?
阿七迷迷糊糊地靠在冰冷潮湿的石壁上,迷迷糊糊,仿佛时间过去了万年之久……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入耳中,打破了这噩梦般的死寂。一束昏黄的光芒从远处的甬道里透过来。
“起来,吃饭了。” 一个高傲又冷漠的声音陡然响起,两个身着朱红色衣服的人自甬道处拐了过来,他们一人手提灯笼,另一人则拎着一只竹篮。阿七抬头,看着那两个红衣男子,一个尖嘴猴腮,一个肥头大耳,那鲜艳如血的红衣上绣着一只骄傲的金色凤凰,在这幽暗的石窟之中格外刺眼夺目。那二人走到潭边叽叽歪歪地停了下来,将灯笼放在地上,然后打开竹篮,里面两碟馒头两碗水,瘦子取出一碟馒头一碗清水放在石台上。
阿七靠在石壁之上,看着眼前的食物,咽了咽口水。
“这是哪里?你们是谁?为何把我关在这里?”她动了动身体,半靠在石壁之上,嘶嘶地吸了口凉气,手腕上伤痕累累,痛不可忍。
“这小妞儿还有点儿姿色,可惜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总是要吃点苦头的。”那瘦子桀桀地笑着,那笑声回荡在石窟之中,实在令人听之毛骨悚然。
“我看两位大哥人帅心善,福报无边,大哥好人做到底,哪怕死也让小女子死得明明白白不是?我实在不知自己到底得罪了何方神圣!烦请两位大哥好心告知一二。”阿七看着那两人,硬生生挤出一丝笑意来,肚子咕咕直叫唤。“还有,这铁链能否解开……”
“得罪我家少谷主,那自是要命的事。”胖子嘎嘎大笑。
“这是……凤吟谷?”阿七长叹一声,倒霉,她怎么会落到凤栖梧那女魔头手里的?
那日,她和阿奴入住一家名叫悦来的客栈,外观看去,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家客栈,它怎么就……成了黑店了呢?一觉醒来就被人关在这昏暗不见天日的鬼地方。阿奴,去哪了?
“凤……凤小姐,她把我抓来,却是为何?”她饿极,渴极,大脑昏沉,转不过来。
“我们少主的心思岂是我等能揣测的?”瘦子提起篮子,“少主吩咐,三天给你送一次食物和水,你要不想饿死就快点吃,你不吃自然有人,替你吃!”
“走了走了,还得送隔壁,这破差事,耽误爷吃酒!”瘦子发着牢骚,提篮而去。
那胖子听了鬼似的桀桀地笑起来,提起灯笼,照向她疲累的脸。
“小美人儿,慢慢享受你的晚餐!”说罢,哈哈大笑而去。
灯光远去,声响渐消,那昏暗的石窟又陷入一阵寂静,水滴声从头顶上的石壁上滴落下来。
好安静,好安静啊!
阿七费力地站起来,脚下水声哗啦作响,沉沉的铁链湿冷地贴着皮肤,唉!她长叹了口气,伸手去够那碟发黑的馒头。那镣铐拉刺着她娇嫩的皮肤,疼得她眼泪在眼里打圈儿。只差那么一点点,再往前一点就好了。
“小丫头!”
一个声音陡然传来,沉闷如雷,嘶哑低沉,中年男人的声音。
她吓了一跳,一激灵,身上起着鸡皮疙瘩。
“谁?谁在那?”她四下环顾,什么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