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了阿影,你儿子的性命,够不够换?”他抬了抬酸痛的手腕,凄迷一笑。
“不够,如何够的?”萧红衣将灯放在潭边,将手放进冰冷的潭水之中,轻轻划拨着清澈的水波。“拿你最重要的东西来换。阿影,于你而言可重过你的性命?”
“你要我的命?”傅流云百般不解,嘴角一扬,明眸流睐,笑着,“要来做什么?又不能吃,又不能穿的?”
“哈哈……”她捧腹大笑着,“明日辰时,到红叶轩来,我给你解药。”说罢,她提起灯,红衣翩翩,窈窕而去。
“真是个疯女人啊!”傅流云看着那女人的背影,长叹一声。将身体彻底放松,如一朵盛开的桔梗花,飘浮在潭水之中。
桔梗花?他脑中一荡,为什么会想到这个?
他在水里漂了一会儿,便靠在石壁之上,沉沉睡了过去。养精蓄锐,跟这种女人周旋,他不太在行。
醒来时,潭水温暖,寒潭和温泉已自行调换。地宫这两口潭水,名为观音泉,傅叶鸣只要不爽就扔他到这观音泉水之中。多年后他才知,这观音泉水有洗筋伐髓、强身健体之效。
阿甲捧着簇新的衣袍站在潭边,“少主,家主请您即刻去见他。”
“不去!”他将自己沉入潭底,潭水之下有个奇怪的花纹,一个大环,大环中间扣着两个小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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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少主!”阿甲趴在潭边,探望着潭底。毫无动静,吓得他扑通一声跳下水,在潭底一顿乱摸。
傅流云一把将他揪了出来,“活腻了?”将双手伸出,清亮的水滴答而下。阿甲在腰间一顿乱抓解下那串钥匙,打开扣在他手腕上的玄铁铐链。
“少主,家主在朗月楼等您呢!”阿甲站在潭中,浑身湿透打着冷颤。
傅流云跳上青石壁上,脱下湿嗒嗒的衣服,看着胸口那道紫红的淤伤,果然,失了灵珠的庇护,这具皮囊变得如此脆弱不堪,那一脚差点要了他小命。
阿甲将那白色衣袍披在那少年身上,他将雪色长发随手绾起,那乌木簪子不知所踪。
“簪子丢了,去找回来。”他扬起头,拂袖而去。
地宫幽暗,古怪的味道。他沿着甬道,往深处走去。
“少主,少主!”阿甲快步追了上来,一把拦住他,“您不能再往前面去了,前方是禁地……”
“我竟不知咱家还有我去不得的禁地。”他一把推开那阿甲,朝着地宫深处走去。
两道巨大的坑横亘在面前,深幽,漆黑,深不见底。
“这是什么?”那白衣似雪的少年站在那巨大的黑色深坑面前。
“是……是虿池……”阿甲颤栗道,“请少主速速离开此地。”
“虿池?做什么用的?”傅流云蹲在那大坑面前,伸出手往坑里探去!
“少主!危险!使不得!”阿甲自他身后拦腰一把将他抱住,一退一旋身,已离了丈远。
“松开!”傅流云拍开他的手,“那底下养着怪物不成?”
“小的唐突了,请少主恕罪!”阿甲忙将手松开,惶恐不安地垂首而立。
“里面有什么?”傅流云蹲在那大坑边,以手支颐,好奇心满满。“古古怪怪的。”
“少主,家主还在等您。”阿甲催促道。
他站起来,转身,皱眉,“虿池?”离开了那幽暗潮湿的地宫。
深不见底的虿池中,水浪翻滚,一条条手臂粗细的花斑长蛇扭动身躯,刺目的鳞片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一只只张牙舞爪的黑色毒蝎,将那锋利的毒刺,刺破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