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阿绾你在哪?人呢?”一白衣少年飞奔上楼,腰间坠着乱七八糟的玉佩香囊手绢挂件,看到人便生扑上来,掀开他的幕离,“这是何故?哎呀妈呀,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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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似雨看着那张莹白如玉却布满小红疙瘩的脸,吓得他失魂落魄地尖叫起来。“又来,上次为了不见方明婉,你把自己整成这个鬼样,这次又是为了躲哪个女人?”
“只是吃错了东西。”傅流云抬手解下他衣间一条绢帕,系在脑后蒙住那张吓人的脸。
“你这方法还真不赖,下回小爷逃婚这一招倒可以试试。”萧似雨呵然一笑,将那幕离套在头上,“说吧,叫我来有何贵干?”
“自驿站分别后,所发生之事,无论巨细,烦请萧兄告知。”傅流云摆了摆手,“春兰,请你回避。”
“是,春兰告退。”春兰退了出去。
萧似雨喝了一大杯茶,将自驿站分别后发生的事情一一陈述告诉他。
“阿爷定要我娶那方明婉,我可是绝食了好几天才吓退那老头子,可是他还是不死心,你有别的法子没有?救救我,救救我啊!那女人心狠手辣实在非我良配,得亏你逃了,不然……”萧似雨叹息着,晴川走了进来,衣饰素洁。
“风流少主舍命逃婚,痴情郡主奋勇追爱。”晴川盈盈施礼掩口笑道:“少主如今声名远播,各酒肆茶楼的讲书人可是忙得茶都顾不上喝呢!您的脸怎么了?”
“无碍,只是过敏症。晴川姑娘,阿七是否曾找过你?”他淡然一笑。
“那要不要紧?”晴川一如既往地关心在意他。只是他心里却全然没有她。“数月前,她确实来找过我,我给了她一些盘缠,托付萧二公子将她送出城去。”她一双柔媚的杏目瞥了萧似雨一眼。
“是我没用,把人弄丢了。”萧似雨眼眸潋滟波光粼粼,他一腔愧疚无处安放。那日他着了方明婉的道儿,成了她裙下之臣……唉,一言难尽。
“……”他坐在桌前,茫然若失地望着那杯中沉沉浮浮的茶叶,把人弄丢了?如此轻飘飘的一句话,于她是何等的艰险?她不懂武功,一介弱女子孤身在外,这一路风餐露宿,飘零孤苦,无人可依,无人可靠。
“阿绾……阿七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她会平安无虞的。”晴川见他魂不守舍,知他心中难过,却也不敢多言语一句。“我已叫人备下酒菜,为你接风洗尘,萧二公子一起吧!”
宴席极丰盛,酒菜也极佳。美人在侧,抚琴者有之,伴舞者有之,劝酒者有之,布菜者亦有之。美女如云,歌舞升平。酒酣耳热之间,他醉得像一摊烂泥。晴川搀扶着他进了自己的闺房,丫头们拂开珠帘,掀开锦帐,将那醉得不成人形的少年放倒在床,脱衣,去靴。晴川握着他的微凉的手掌,抚摸着他的脸,面纱下醉态十足。
“阿绾…”晴川轻声唤着他的名字,手指轻轻按着他的手,那枚黑色的指环在手里荡漾着柔光,慢慢地向她的掌心滑落。
“晴川。”傅流云猛地睁开眼睛,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眸波光潋滟地望着她。那白衣少年旋身将她压在身下,修长的手指紧紧扣住她的脖颈。
“阿……阿绾,这是何意?”她喘不过气来,惊惧地望着那张脸,那双眼冰冷刺骨,杀意陡炽。
他一把拉下她的衣领,圆润的香肩陡然露出,一枝粲然绽放的桔梗花盛开在那女人光洁的肩上。
“……”她不说话,眼里含着泪光,怔忡地望着他,酥胸半露。
“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他慢慢替她将衣服掩上,翻身躺在她身侧。伸手拉扯着帐子上垂垂而落的流苏。
晴川静默地坐起,拜伏于锦被之上,“公子这些年的照拂,晴川感激不尽……”
“你不必感激我,你走什么样的路,过什么样的日子,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在我身边五年,还是六年,困守在这烟花之地,不得自由。都是你自己的选择。这花萼楼原是昆仑宫的产业,对吧!”他转动着手指上莹润的指环,他起身下了床榻,在房中逡巡,低眉垂目,沉默半晌。
“你这蠢女人,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他靠在床榻边,扭头看她,“罢了罢了,我本不爱管别人的闲事。唉,好歹相识那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