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婆拍了一下色鬼的大腿。去炒花生米去了。
色鬼一看机会来了。又倒满了各自杯里的酒,“来。咱们都把杯中的酒干了”!
不大一会儿,就听到厨房里酒鬼的老婆喊:“花生米快炒好啦,来取呀”。酒鬼听到老婆让去取花生米,对色鬼说:“你去取花生米。你坐在边上方便”
色鬼说:“好嘞,我去取花生米”,他笑。机会来啦。
他们喝的东倒西歪。临散时,酒鬼看着他们说下:“下……下一次该谁请客了”?
色鬼笑着说:“那还用问吗?你输了。我把嫂子给办了”。
听色鬼说他把他的老婆给办了,酒醒了一半说:“不……,不能啊。咱们在这儿里喝酒。你没有机会呀”?
色鬼笑着说。:“你不是让我去厨房取花生米吗”?
酒鬼说:“是有这么回事儿。可我的耳朵好使着呢,听……,我听着呢,你嫂子。不停的哗哗哗在炒花生米。你没有机会呀”!
色鬼笑了。嫂子是在锅台前哗啦啦的炒花生米。可我在她的后边儿也没有闲着呀,哈哈哈……。
社员们都大笑了起来。
队长陈林在社员们的后边儿检查。他们铲地的质量,对他们说:“我看你们还不累,不饿。还蛮有闲心的吗”。
张杰忙着做午饭,又去照顾公公,她忙的满脸是汗,男人和田壮在放羊,大人们都出工了。还得照顾孩子们。
女儿她们送来的玉米面儿。他们得省着吃。还是野菜团子?纯玉米面儿饼子只做了几个?是给公公和小孩子们吃的。菜好说。运来带来了点儿猪肉,昨天都炒熟了。放点儿盐。中午菜只做了个白菜肉片儿汤,如今人们的肚子里太缺油水了。
中午下工。李志强先去牧羊地,把田壮接回来吃饭。那么挽着手,样子疲惫的很。张杰的心里很难过,
“妈妈,中午有肉吃喽”!盼盼高兴的跑了过来。抱着田壮的大腿说。
田壮搂着盼盼:“好孩子,等到了秋后。会更有肉吃的。生产队杀羊,分肉。奶奶做的手把肉香极了”
“是吗?妈妈,我要吃手把肉,我要吃手把肉”。盼盼高兴的去告诉姐姐去了。
午饭后,田壮急着去放羊,换公公回来吃午饭。
秃尾巴黑,见到田壮来了,它没有力气跑过去。只是卧在地上汪汪的叫了几声。
李务农心疼的摸着秃尾巴黑的脑门:“秃尾巴黑呀,秃尾巴黑。让你也跟着我们挨饿了,没有办法。整个草原屯儿没有一家。能养得起你的,要是有的话,我会狠心的把你送去的”。
田壮含着眼泪,是啊。如今太缺粮食了。一些小动物什么的也都不知跑到哪儿去了,不然秃尾巴黑还能打点儿野食儿什么的。她含着眼泪把一个菜团子给了秃尾巴黑。秃尾巴黑把整个菜团子吞到嘴里。没有嚼几下就吞下去了。噎的它直伸脖子摇晃着到小河那边儿。去喝水。
李务农摇着头说:“哎,这年头儿啥时候才能熬过去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田壮流着眼泪,望着蓝天,白云,默默的唱着那首《故乡情》她更想远方的妈妈了。
晚饭张杰特意炒了两个菜。把运来带回来的那点儿肉都用上了。再难。也得把崔志伟请来。他们老哥俩聚一聚。
崔志伟带来了两瓶白酒:“大哥,嫂子。太麻烦你们了,这么困难时期我不该来讨扰的”。
张杰笑着:“大兄弟,你是我们家的恩人,这些年来你没少帮助我们。上次你给我们送来的小米。可解决大问题了”。
李务农:“可不是嘛。这么多年来你没少给我们吃的,用的。给我爸爸治病……”
崔志伟:“大哥,大嫂说哪儿去了?都是一家人。让孩子们先吃吧。把菜里的肉挑出来。分给孩子们”。
张杰:“务农。你陪大兄弟喝着,田壮,于莲。你们也先吃吧,我去给你爷爷喂饭去”。
崔志伟:“嫂子对老人家的那份孝心真是没说的”,
李务农:“可不是吗?这两年这么困难,她都没有亏了老人。有点儿好吃的。上顿下顿的留着”。
这时张杰。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务农。这两天我咋觉得爸爸不对劲儿?饭量见少了。情绪也不太好。你快去看看吧”!
崔志伟也跟了过去。他细心的给老人家切脉:“老人家体虚,上了年纪。体内各种功能太差了,恐怕日子不多了”,张杰急了:“还有啥办办法没有”?
“老人家是熟透的瓜了,人活七十古来稀。老人家这种病能维持着这么多年,实在是不易呀,你们已经尽孝啦”。崔志伟说。
听了崔志伟的话,张杰哇的一声哭了:“是儿媳没有尽到责任,对不起,爸爸”。
李务农说:“你也别难过了,你够孝顺的了。我这个做儿子的比起你来差远了”。
崔志伟:“大哥说的没错。没有你的耐心照顾老人,是不可能坚持到今天的”。
李长友已经没有了思维,但是他那浑浊泪光的眼睛里,是那样的看着他们。嘴半张着像是要说些什么。他的表情告诉人们。他是那样的留恋人生。留恋他的亲人们。
崔志伟说:“我看从现在开始就别离开人了。老人家随时都有……”。夜深了。他们都不愿意离开。都围着老人流泪。“我看这样吧,崔志伟说大哥大嫂夜间看护着老人,年轻人夜夜里好困。志刚,于莲上午,志强,田壮下午轮流护理老人,这样也能适当的休息”。一切安排好后,崔志伟回去了。
第二天早晨,在亲人们的哭声中李长友离开了亲人,离开了他留恋的人生,离开了大草原。
李志强和田壮进城通知了姐姐他们。爷爷病逝了。
李春花的心里很难过。她同戚运来商量是否带着孩子们去。李志强说,姐姐孩子们就不用去啦。路挺远的。妈妈也是这个意思。
杜玉芝说:“志强说的对,孩子们就不用去了。由我来照顾,你们就放心吧。记着,要多带一些钱”。
李春花见到了妈妈。心里很难过,妈妈瘦多了。头发也花白了。走路有些不稳。
张杰抱着女儿哭了起来。像有许多的话对她说。
于莲拉着李春花的手说:“孩子们都好吗”?
“都好”,李春花说。
草原屯的人们是团结和谐的,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都过来帮忙。李务农家更是这样。大队领导都来参加了李长友的葬礼。李长友安葬在那片树林高处坟地里。那片墓地又增加了一座新坟。
李务农,张杰他们一大家子。在坟前烧纸钱,纸灰随着风飘去。
崔志伟看着眼前的一切,感触的:“”人生几何?终得归去。人生最痛苦的就是生死离别。人活着也是很痛苦的。伴随着磨难,为什么人生出来的第一声是哭?而不是笑。那是他意味着,正面临着一生的苦渡。正是:
来时呱呱叫,
人生苦难降临了。
挣脱苦难与困境,
去时静悄悄。
张杰也许是被崔志伟所说的那些话有所感悟。她哇的一声恸哭了起来。儿孙们也都哭了。
哭声惊动了树上的乌鸦,它们煽动着翅膀呱呱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