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这里,阿昆停顿了一下,看着韩老板的反应。
韩子崴不露声色,只顾抽烟。
阿昆见韩老板没有动静,一定是不满意。又使出一招。
“要不,让我兄弟,制造事端,被警方抓住关进拘留所,在拘留所里制造柳朝龙畏罪自杀假象”。
这是他的最后一张牌,他认为韩老板会为自己的“壮举”,一定会夸自己。
说完,他得意地抖抖腿,丢下烟蒂。
习惯地取下左手腕上的佛珠手链,大拇指一颗一颗掰起珠来,眯起眼,佯装念佛状。
内心在打鼓,等待韩老板的允诺。
随后,打开提包,一沓沓人民币甩在他跟前。
他不知道对手是什么人,要让韩子崴这么爽快的甩钱,也是有的。
他喜欢的女人面前,三万五万的,眼睛都不眨。
面对街上一个混混,韩子崴只当他是个瘤子,给钱是要看他有多大能耐的, 阿昆值这个价吗?
韩子崴掐灭烟头,不正眼看他,“除了这些,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韩子崴否定了阿昆的两种方法,第一种方法,如果拘留所里牙膏被其他人抢了,结果毒死的是其他人,不就暴露了自己。
第二种方法,小弟闹事混到了拘留所,不一定是关在同一间号子里,不是徒劳的吗?
不但前功尽弃,而且还会伤及自己。
韩子崴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用探讨的口气打个比方。
比如,对柳朝龙家人实施伤害,威胁柳朝龙,只有守口如瓶,才放过他的家人。
如果交代别人的事,老婆孩子的性命就保不住啰。
阿昆不主张用吓唬人的方法。
这样做,好像没出什么力。
怎么向雇主开口十万,二十万的要呢?
他要动静大的,显得有难度的。
比如杀人呀,灭口呀,绑架呀、挑脚筋等凶残的重活。其中,他最喜欢“挑脚筋”这活,既省事又不足以危及生命。金庸笔下的金蛇郎君夏雪宜,手脚筋脉均被挑断,武功废掉,最终命丧华山绝壁的洞穴中。据老人讲:脚筋被挑断后,这人的脑袋像藤蔓上的葫芦挂在脖子上,抬不起来了。
阿昆打打闹闹可以,你真让他干重活。
一命抵一命的事,他是不干的。
在雇主面前,让雇主知道他厉害,往大的话说。要达到连雇主都生畏,效果就出来了。
你看,他们几个兄弟,各个身上都有纹身,那些图案不是恶龙,就是猛虎的,让人生畏。
雇主掏了钱以后,怎么干,他得掂量掂量。
你以为他傻呀,在号子里见得多了。
在号子里是个什么滋味呀,别说麻将了,女人是没得玩了。
在雇主面前又不好直接说出口,只能搪塞道:“警方提审的方法很多,进去的人没有一个不开口的。”
就这么一二个回合,阿昆虽然是混黑社会的,他感到眼前韩子崴,比黑社会还黑,更加残忍。
他意识到,给这样的雇主干活,要倍加小心,他绝对不是一般的茬,更狠,更恶,有手腕子。
韩子崴这时眯眼看着阿昆,心想这小子是个粗人,手法单一,只会蛮干。
一旦自己的把柄落在这小子手上,一个不理智,麻烦就大了。
韩子崴听后,不动声色,没有当即出声,他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
阿昆总的感觉,自己的方案,对方不是很满意,贼眼滴溜滴溜在韩子崴身上扫着。
他急着想做这一单,最近,他口袋瘪瘪的,没钱。
相好嘴里也不时地嚷嚷。
弟兄们叫他好几回了,他都借口有事推脱,手痒痒的。
一旦接着,他要十万,起码先付一半,事成之后,再付余款。
先要了少一点,韩老板还个价,他也会同意。
事情办成了,韩老板这棵摇钱树就算成了,下辈子的香烟钱敲定了。
可是,韩子崴没有确定,他要回去反复酝酿。
双方各怀鬼胎,互相提防。
一不留神,自己小命就完了。
阿昆虽然没有文化,冲冲杀杀的,在号子里呆了五年,牢犯们互相交流的时候,也没听说过有这种方法,让他心里胆颤了一下。
这是一种心理控制的手法,捏住对方的死穴,特歹毒,属于下三滥的招。
这招使好了,既安全又奏效。
韩子崴做了两手准备,已经向云南的朋友了解过,购买枪支的事。
他说喜欢枪,想收藏一支。
云南朋友说,“男人都喜欢枪支”,给他弄了一支德国造的HK P7手枪,枪身短小,携带方便,配备8发弹匣。
小主,
并且要求对方亲自驱车送来,不得有第三人知道,钱不是问题。
他购买枪支不是为了收藏,而是为了让阿昆彻底灭口。
前几年,赵韵丽老公王舒平被撞成植物人的那个摩托车骑手,不是已经归西了吗。
这件事,谁知道是谁干的?这世上,只有韩子葳一个人知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要做黄雀,无毒不丈夫。
要让这件事成为无头案。
时间很紧迫,拖的越长,越不利。
韩子崴要求阿昆在牙膏里放毒药先试试。
阿昆在牙膏里注入了氯化钠,表面看不出,混在肥皂日用品里,由韩子崴借口慰问柳朝龙家属,再随同他老婆邵采儿一起去拘留所探望柳朝龙。东西送进去了,三天了,毫无动静。
这些东西,是上次送进去的衣物,时间太短,还没用上呢。
韩子崴急了,要求阿昆去柳朝龙家附近,观察柳朝龙老婆邵采儿的行动规律,在她上午买菜回来的路上,设下埋伏。
韩子崴要求阿昆,只准将她的腿弄残,阿昆照做了。
两天后,韩子崴借口,给柳朝龙聘请律师名义去一趟拘留所。
他要亲口告诉柳朝龙,邵采儿的右腿骨折的消息,正在医院绑着石膏。
更关键要告诉柳朝龙,明天,他要去私立学校看望他孩子果果。
这不是明摆着吗?柳朝龙一下明白韩副总这些话的意思。
柳朝龙眼泪奔涌而出,唰唰地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