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4章 殷长烬,我不要你了

范大哥头疼扶额:“小白你就别跟着起哄了。”

白大哥不乐意地反驳道:“我怎么起哄了?你被人这么对待试试!以后你老婆背着你在外给别的男人当未婚妻,刀子扎在你心上你就晓得疼了。”

“我们是来当说客的……”

“说客这活你爱干你来干!”

白大哥没有形象地往我床尾横着一倒,双臂枕在脑袋下,悠闲道:

“老板他就是欠收拾,老婆要跑了才晓得急了,栀栀现在不治他,他以后好了伤疤忘了疼怎么办?

我倒觉得栀栀闹一闹也好,总得让人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一味委曲求全换来的结果是什么?一身的病,断掉的手筋……”

“小白!”范大哥突然冷着脸打断,白大哥挥挥手不耐烦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瞧你这怂样!”

我搂着暖宝宝不理解地问白大哥:“什么断掉的手筋?谁手筋断了?”

白大哥翻个身闭上眼睛,还顺手扯走了我一块被角盖自己身上:“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打听。”

我:“……你不会打算今晚就在我这睡吧!”

白大哥厚着脸皮:“那咋啦,你裹得这么严实还怕我占你的床?我才不回去呢,回去还要看老板的臭脸色,老黑你想回自己回。”

范大哥拿他没办法地深呼吸,起身,揪着白大哥的衣领把他提溜起来。

“嗳?我说了我不回去!你找死别扯上我啊!”

“滚,我俩到一边打地铺!要是让老板知道你睡栀栀的床,你就等着下十八层地狱长眠吧!”

“……老黑,你也不走了?”

“我……还没活够呢,他现在就是个不定时炸弹,我怕被炸得粉身碎骨。”

“……槽!”

我其实没料到,两位大哥真在我屋里躺沙发将就了一夜。

凌晨两点,屋里终于暖和了几分,我裹着被子躺下去,望着洒了斑驳月影的雕花天花板发呆。

蜷在沙发上的白大哥忽然开口:“栀栀,想哭就哭吧。”

我:“???”

他:“别逞能,我们都在。”

我其实……并不想哭。

只是觉得心头压抑,很不舒服。

我总不能,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把半条命搭进去。

次日一早,我和沈老太太打了声招呼,告诉她我要回家。

她没留我,只是让我存了她的号码,嘱咐我有什么难事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

沈家司机送我回到算命馆,我下车走到门口,才猛地意识到自己没带钥匙,钥匙还在云皎山庄。

二叔在帮我陪奶奶,我和殷长烬的事暂时还不能告诉他们,进不去家门,我只能在门口台阶上找个位置坐下来,想一个人清静清静。

心不在焉地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圈,有风吹落枝头几片枯黄叶子,哗哗啦啦掉进我的视线里。

我缩了缩身子,尚没感觉到冷,肩头就猛地一沉,被人披上了一件外衣。

我心头陡然一颤,昂头,意料之中地看见了他。

两手攥紧,我心乱如麻掀下肩上的外套,把衣服塞回他怀里,起身就走。

“栀栀。”他快速拉住我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和我说话:“别走,我们回家好不好?”

我心中不是滋味地低头轻嗤:“我和殷总哪有家。”

“是我错了,你别走,你想怎么罚我都行,只要别离婚,别丢下我。”他从后抱住我,下颌轻倚在我肩头,温热吐息回荡在我的耳畔。

我没有挣扎,淡淡问他:“殷总这么闲的吗,不去办大事跑出来跟踪我。”

他将头闷在我肩上,委屈道:“我要是不跟着你,不知道你又会跑去什么地方,栀栀,我怕我找不到你。”

我冷漠呛回去:“我奶奶和二叔还在你手里,我敢跑去什么地方。”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肯相信了,栀栀,是我犯浑,你现在不肯原谅我没关系,就算为了奶奶,委屈夫人,跟我回家好不好?”

“家?”我苦笑:“那是你们的家,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这里,在望仙村。”

“栀栀……”

我昂头,委屈一霎涌上心头,泪水不觉朦胧了视线:

“我和京城这地方,的确犯冲,先是遇见凤家,后又遇见你,你们每个人都把我当猴耍,都拿我当工具人。

殷总,你其实没必要用美男计把我强留在身边,只要你愿意给我很多钱,我可以给你做个称职的名义上的夫人,我可以保你三年之内不被人暗害,你不该,欺骗我的感情。”

“没有欺骗,喜欢你是真的,栀栀,我喜欢了你很多年。”他哽咽回应,尽量浅声。

“我不信,你说的话我一点也不信。”我果断怼回去,把眼泪憋回眼眶,推开他束在我腰上的手,冷冷说:“你别碰我。”

他执拗得不等我逃就再次抱住我,颤声轻哄:“栀栀,别吓我了好不好,我没脏……你就是想抱你。”

“你到底还要玩弄我到什么时候!”

我忍无可忍地从他怀里强行挣扎出来,推着他逼他离开:

“你走啊!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为什么非要盯着我不放!你去找你的未婚妻北小姐,你赶紧给我签离婚协议,签完我们俩就都自由了!”

“栀栀,你别这样……”他满眼心疼地捉住我手腕,试图让我冷静:“你别太激动,我没有什么未婚妻,我只有你一个妻子!”

“我不信你了,你爱找谁做未婚妻找谁,我们没有关系,你放开我!”我恼火的拔高声。

争执的动静太大,引来了隔壁五金店铺的张大婶,张大婶嗑着瓜子出门,发现是我俩,立马搬了个小板凳出来看戏:

“栀栀?你和你老公吵架了?哎呦,稀奇啊,从你搬过来到现在,这是我第一次见你发火,什么未婚妻?你老公出轨了?”

我本来就火大,听张大婶这么一说脑子更不受控制了,扭头反口就是一句:“你老公才出轨了呢!”

张大婶:“……我家那死鬼倒是想啊,但他现在估计只能在阴曹地府出轨了。要我说,这男人还是挂在墙上才最老实!”

张大婶看着戏,嗑着瓜子,还不忘朝他指点:“哎那个谁,你手劲轻些,我家栀栀胳膊都被你攥红了。”

他一怔,下一秒攥在我手上的力度一松,我原本正使劲甩着他呢,他突然一放手,我根本没刹住力,身子直接摔飞了出去,一头就磕在了青石台阶上……

脑门子顿时一阵剧痛,磕得我两眼直冒金星……

“栀栀!”

“哎呦我的妈,我让你轻点你怎么直接放手了!”

我脑子一片空白地被他扶起来,本来就憋屈,摸摸头上鼓起来的大包,更难受了,没憋住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他手忙脚乱地给我擦眼泪,把我按进怀里愧疚哄着:“对不起栀栀,是我没注意,我知道你疼,我带你去医院!”

“你够了!”我愤怒地推开他,忍痛憋着泪直视他,伤心控诉:“殷长烬,把我玩弄于鼓掌的感觉,开心吗?殷长烬,我不要你了。”

他怔住,望着我的眸光愈发深长哀凉,伸过来的手,指尖难以自控地发着颤……

我转头阔步去张大婶的店里捞了把斧子,挥斧子就把算门馆的门锁给砸了。

用力推开门,扑面震落两层灰。

“丫丫……”

他不死心地还要扑过来,我却动作利落地反手把门关上,插了大闩。

不甘心摸摸脑门子上的包,我抹了把眼角疼出来的泪。

丫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