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们再来一次,记住最疼的那个地方,一定要告诉我。看来大志哥意识不太清楚,理善你留意他的面部表情变化。”
“这儿?”
“还是这个地方?”
叶一柏再次仔细探查,艰难地找到了痛点所在,随后他在该部位用铅笔记下一个标记。“春生,给他打麻药。”
“病人烧得迷糊不清,局部浸润麻醉就行了。”
叶一柏后撤一步,将位置让给了春生。
春生听罢立刻点头,终于明白了理善之前所说的“跟着做一次就知道了”的意思。没想到波恩教授从哪里寻来了这么一位高手,他们都称这位医生为实践派。
春生顿时觉得自己这个住院医生干得实在汗颜。
他依照叶一柏指示的臀大肌下缘部位,逐一注射麻药。注射完成后,他看了看怀表估算着麻药生效的时间,然后朝叶一柏点了下头。
叶一柏返回手术主位,“杨大志哥,你现在还感到疼吗?”
看到杨大志吃力地摇了摇头,叶一柏便开口喊道:“针筒。”
理善闻声连忙将已备好的穿刺针筒递给了叶一柏。
叶一柏顺着刚才春生注射麻药留下的隆起点刺入,几乎是轻轻一抽,脓液便如泉水般涌了出来。
取下注射筒,留置针头在原处不动,“手术刀。”
手术刀迅速被递到他手中,沿着臀大肌下缘切割开来,一层层划开皮下组织、深筋膜。当深筋膜被丝滑地切开时,叶大夫感觉到因更换手术刀而产生的那种握持不适感已然消失无踪。
随着臀肌被拉开,一直处于恍惚状态的杨大志难得地恢复了一些清醒。
“大……大夫,我会不会……会不会死掉啊?”
叶一柏一边向理善伸手要血管钳一边回应道:“你心够大的,这时候才想起这个问题,当初疼得受不了的时候怎么就不想你会不会死啊。”
杨大志发出一阵虚弱的笑声,发烧已经消耗掉了他大量体力,以至于这笑都显得颇为费劲,像是老旧的风箱发出“呼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