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总觉得像我这样的人,能多活一天就算赚一天,要是死了,或许反而是解脱,那儿的世界兴许就不会这么苦了。可是真要面临死亡了,想到自己会被埋进土里,被虫子咬,被豺狼啃食,却又不想死了。”
叶一柏拿起血管钳伸入脓腔,轻轻撑开脓腔。
脓液仿佛挣脱束缚一般汹涌而出。
然后——
“哎哟喂!”理善惊叫一声,几滴脓液呈喷射状溅到了他的眼镜以及头顶上!
理善瞬间懵住了,满脸沮丧地闭上了嘴。他看向身旁的春生寻求安慰,春生瞥见他那一头沾满脓液的头发,赶忙扭过头去不愿直视。
理善:……
“别说话!”叶一柏严厉地喝止道,“这里是手术室!”
理善愣住,只得委屈巴巴地闭嘴。他转向春生寻求慰藉,春生瞧着他那粘着脓液的头发,不由得立马转开了脸。
理善:……
“知道害怕了吧?那就更要懂得珍视生命,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哪儿有什么另外的世界,那些都是迷信说法。”叶一柏清洗干净脓液,一边说着话一边抽出针头。
杨大志看着治疗盘内流出来的脓液,看着叶一柏笑容满面地一步一步操作,看着理善虽顶着金黄发梢上脓液但仍一丝不苟的模样,不禁双眼泛红,紧紧抱住床边栏杆失声痛哭起来。
“咋了?”春生一下子激动起来,“是不是麻药没打好,我再给你补一点?”
“不……嗝……我,我,我感动啊!”杨大志抽泣着大声说道。
感动?
春生的情绪立刻冷却下来,理善低头瞥了一眼眼镜上挂着的脓液,再看看哭得稀里哗啦的杨大志,觉得自己应该大度地原谅他的失态。
至于叶一柏——
叶大夫趁着杨大志感动之余,毫不犹豫地将戴着手套的手指迅速探进了脓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