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皇宫御书房
扬州盐运使王希亮的折子八百里加急上达天听,建承帝雷霆震怒。白瓷茶盏的碎片散落在御书房各处,伺候的奴才跪了一地,瑟瑟发抖。司农寺卿冯行跪挪到角落,让自己高大的身躯尽量显得不打眼。
他也没有办法啊,前些年建承帝亲率大军平定叛乱,稳定边疆,几年下来粮食都拿去给打仗的士兵吃了,更别说往粮仓存粮了。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又赶上水患,现在连赈灾粮都捉襟见肘。
粮食,粮食没有,现在好咯,好不容易压着王希亮搞了这一百万石盐,也被劫了。
自从他在这个司农寺卿位置上,皇上就没给过他好脸色,他都想抱着建承帝的大腿喊出那句千古名言:皇上,微臣冤枉啊。
建承帝马背上得天下,才平定大邺几年,身上煞气仍旧未消。岂容他人在他的地盘上作威作福,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宵小之辈,竟敢抢到他头上了。
“岂有此理,盐城到山阳县官道山匪不少吧,大张旗鼓的运盐没有被山匪劫道,反倒是下了水才打劫?这是劫道吗?是要劫盐吗?现在盐都在水里啦!!岂敢!!”
“冯德海,传大理寺少卿周越深来见。”御前大太监冯德海,示意徒弟小凳子去通传,自己则是给建承帝又上了一杯热茶。“陛下息怒,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建承帝大手一挥,将地上的奴才都赶了出去。冯行也混在其中,先远离这充满硝烟的战场。他上任以来都是雷霆就没见过雨露,随时都在担心项上人头。殚精竭虑,早生华发,与之同龄的官员都显得老了好几岁。反正惹不起就先躲一躲。
“查,狠狠查,着大理寺少卿周越深为司盐钦差,彻查扬州盐运司官盐船侧翻案。”周越深领旨直接前往扬州江都郡。
周越深一离开京城,有心人安排的耳目就跟丢了,搞得江都郡的官员很是被动。
陆府,花筑小院
退渔从外面买完针线回来,悄悄的告诉陆也溪,她发现陆府门口有人在鬼鬼祟祟的监视陆家,其中一人她认得是梁家的家丁。
“好,我知道了。”陆也溪心下了然,就知道梁家贼心不死,还找死。
于是陆也溪闲庭信步清雅院。
陆行知正在听取辛捕头的汇报,因五日前遭遇水匪,导致特贡长安的官盐船侧翻,十船官盐尽数沉于水中,押运的水军五十几人无人生还。
郡守罗定怀差人传话,命陆行知密切关注水路、陆路有没有京城口音的人途经山阳县。发现可疑之人监视起来,并立即上报郡守府,由郡守府直接接管。
“你带人着重排查码头,附近客栈打听打听,陆路你差张武、张德两兄弟去,让他俩也低调些。是否有相符合之人,如有此人,他要调查就调查,你不必阻拦,暗中予以配合,隐秘行事,不要惊动钦差,也不必上报郡守府,有何异动直接找我。”
“遵命,大人。卑职还有一事禀报。路经城西,郭县丞说王老爷捐赠的一万斤粮食就快吃完了,流民还在增加,郭县丞想请您拿个主意。”
“嗯,好,我已知晓,我这边会尽快解决。”辛捕头颔首,退出了书房。
陆也溪的家庭地位可谓是水涨船高,原来陆行知的书房重地,她可不能随便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