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给谁讲?”王紫如满脸忐忑不安,目光在他手里捏着的话筒游移不定。
“一个你不认识的军长!噢,对了,我也刚想起来,你们两个还是老乡呢,过来!给他说一说,他这人很聪明,搞不好你电话给你讲一遍,过几天他就会扎针。”
和她是老乡?还是军长…
几乎可以不用多问,她大概猜到了对方的名字。
比起段司令员心情极度愉悦,此刻的王紫如胸口犹如小鹿乱撞,慌得不得了,脸上带着几分瘆人的笑意,“司令员您说笑啦,扎针没那么简单,并不是听一遍就会扎。”
彼时,身在河朔四镇的男人,比较清晰的听到了与段砚直讲话的那比较熟悉的嗓音,足以慰藉他那颗孤独的心。
半晌,他闷声说道:“不用了,讲点正事。”
“这也是正经事。”段砚直糙嗓门不客气的回了一句,便把话筒递给王紫如,“给他讲讲,讲完了你再去煎药。”
盯着段砚直手中的话筒,王紫如迟疑了片刻,才伸手接过来。
办公室里面,段砚直和彭行宽面对面而坐,喝着茶,抽着烟,听着她即将要讲的电话。
王紫如晓得今天是混不过去,但是她很快镇定了一下情绪,因为段砚直和新来的指挥官并不了解她与韩随境之间的‘过节’。
她努力调试了一下心中的复杂情绪,“喂…”
“嗯,我听着,你说。”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的韩随境,面容镇定,丝毫没有任何破绽。
“军长晚上好!就、就是那个彭首长他的嗓子,是由于感冒之后引起了肺部炎症……”
捏着话筒,王紫如如实把给彭行宽的把脉情况以及治疗一一告诉对方,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在听 ,顶着段司令员的强大压迫感,声音时高时低,时而轻颤。
一鼓作气说完,王紫如屏住呼吸,“不知我有没有表述清楚?”
“嗯,你说的非常仔细,辛苦了。”韩随境眼眶通红,却强颜欢笑的回道,“对了,我那几本书…”
“你那些书是吧?我会让人带给你。”
段砚直桀骜冷眸一愣,听出这两人好像在聊天是怎么回事?
他倏地坐直身躯,那标准的糙嗓门音量拔高:“叫你说正经事呢,你给我聊天?”
“啊?呵呵呵,不是啊,司令员,他、他在问我读的是哪些医书呢。”王紫如十分狡猾的撒了个谎。
电话那端的男人不觉唇边逸出一抹轻笑,倒是比以前狡猾了不少。
不过,他大约能猜到,此刻的她一定吓坏了,和他说话的声音都有点不似以往那般清亮,很是小心翼翼地应付他。
“别怕!他脾气是暴躁了点,人不坏,把电话给他吧。”
王紫如轻轻的‘嗯’了一声,便把话筒还给了司令员。
在心里默默祈祷,她与韩随境之间的那点过节,可千万不要在这时候暴露。
段砚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意味深长地瞅了一眼小媳妇红彤彤的脸蛋,漆黑剑眉越发皱的紧。
接过话筒,他没好气问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和蔼,连面都没见过,倒是和她聊起来了?老实告诉我,你刚才和她聊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