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即将拿下仗势欺人的队长

郭金富说:“支持国勇和凤娇,听老队长的,明天谁不到大队和公社去,谁就是孬种。”

大家都说:“好,我们都去,谁不去,谁是龟孙,今天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这时,传来了一个姑娘的声音:“大家哪都别去了,你们刚才说的,我跟我妈都听到了。咱大闫湾的事情咱自己解决,先别惊官动府的,如果解决不好了,你们再去上告,可以吗?”

我们顺着声音望去,原来是陈少萍和她妈妈来了,说这番话的是陈天达的大女儿陈少萍。

陈少萍来到这里一看我跟凤娇都满脸怒气的在跟她父亲吵架,她心想:国勇是个上门女婿,父亲一直在刁难他、打压他,是想让他在大闫塆对他服服帖帖的,国勇在心里反感父亲、不服父亲,跟他吵架她可以理解。但,凤娇从小到大,都温柔善良,从不跟邻居争强好胜,甚至养成了逆来顺受的性格。今天对她父亲却是出言不逊,不仅侮辱她父亲,而且还揭她父亲的老底、翻她父亲的旧账,挑起村民对她父亲的怒火和怨恨,看样子,父亲是把她给逼急了。

昨天国勇和凤娇还在操心准备给她介绍对象呢,经父亲这么一吵架,给她介绍对象的事情可能要泡汤了……

想到这里,她就走到我跟凤娇跟前问道:“国勇哥,凤娇姐,我爸怎么你们了,使你们生那么大的气,你们可以给我说一下吗?我去劝劝我爸。”

我看着陈少萍一脸诚恳的表情,就把她领到被她父亲改水的那两个田豁子旁边,对她说:“少萍,你爸平常对我排挤打压,我估计你也胸中有数,但我不跟他一般见识。可他做事实在是太霸道了,发水了,他把往你们家田里淌水的豁子给堵住了,把水改到人家田里去,郭金富如果是个浑头的话,你父亲这样做事,他俩非打架不可。你父亲是队长又是看水员,他不知道水行旧路的道理吗?他做事硬把石磙往眼窝里推……”

“少萍,我不知道你爸凭什么骂国勇是个野货,他可是我的合法丈夫!不是我爸妈的命不好,生的都是妮子,没生到儿子,我们家才招了国勇这个上门女婿。我们家放水你爸狭磨我们、我家盖猪圈你爸还卡我们,就连我们家盖房子你爸还想为难我们,你说,国勇才来几个月,哪里得罪他了,你爸却这样刁难我们。”

陈少萍看凤娇说到这些伤心的地方想哭了,她就连忙劝慰道:“凤娇姐,请你别伤心,你跟国勇哥都是好人,就是我爸太自私狭隘了,虚荣心还强,回头我好好的劝劝他。”

凤娇掏出手绢擦了一下眼噙的泪水,她看了一眼陈天达和来看热闹的群众继续对陈少萍说道:“少萍,我刚才是揭你爸的老底儿了,我承认,你也知道咱队20亩集中地的承包费和北大塘的承包费,都在你父亲手里,几年了,他都没有跟群众算过账。还有你们家承包的北大塘,生产队的群众都不知道是咋回事,去年生产队里用水救稻子还赔你们家2000块钱,生产队的群众对你爸的意见很大,都说你们家霸占着生产队的集体财产,要国勇带头去乡政府告你们的,我劝国勇不要做这一人打虎,百人吃肉的事情……,可你爸还处处的针对我们,刁难我们。”

陈少萍听到这里,她走到她爸跟前,夺过她爸的那把铁锹说道:“爸,你怎么能出口伤人呢,国勇哥是凤娇姐的合法丈夫,是咱大闫湾的合法社员,你怎么能那样骂人家呢。你的做的事情已经引起民愤了,你知道吗?这块田如果是咱的,金富叔把水改到咱田里你愿意吗。这几年因为这个田豁子,咱两家总是闹矛盾。这里原来没有豁子,你为啥非要开个豁子呢,发水的时候还把那个沟堵住,不让水往咱田里排。爸,你看你当队长,得罪了一个村里的邻居,你听我妈妈的,赶快把队长给辞掉吧,别等着社员把你选掉了自找难看。”

陈少萍一边说着,一边把她爸堵的那个水沟给挖开了,并用泥巴把郭金富的那个田豁子给筑起来了。

她擦擦脸上的汗,喘着气说:“刚才我也听到了,大家说,明天要到大队、公社去,把我们家承包的北大塘给收回来归公。当初我爷爷给我爸出主意承包北大塘时,我和我妈就不让他们那样做,爷爷骂我们是妇道人家,结果现在就遭大家反对了。

刚才来的时候,我跟我妈是这样商议的,请大家容我们这十来天的时间,八月十五之前我们把北大塘里的鱼捞出来卖掉,八月十六那一天,我们把北大塘交给生产队里,把那个合同给撕掉,你们也别到大队和乡里去告状了,你们看行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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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通情达理的陈少萍和在场的邻居,我大声的说道:“还是少萍和培英婶明白事理,把北大塘归回给生产队里,再等你们十来天的时间,我跟凤娇举双手欢迎。”

在场的邻居也都纷纷表示同意。

看着一呼百应的群众,牛培英走到陈天达跟前瞪了他一眼说道:“明天你把队长给我辞掉,别再当啥队长了,得罪了一个生产队的邻居。”

陈天达做梦也没有想到,一向很尊重他的凤娇,今天会毫不留情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揭穿了他的老底,把他搞的是哑口无言,灰头土脸的。

女儿和老婆来了不仅不帮他说话,老婆还说他不配当队长的,让他辞职,而且还要他退出当年费尽心机弄到手的北大塘。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大闫湾他已经镇不住了,如果真闹到大队和公社去,北大塘和队长不仅保不住,而且还会更加丢人……

他正在想的时候,凤娇走到了他的跟前给他道歉来了:“表叔,我跟国勇今天犯浑了,说话不讲方式,请你别生我们晚辈的气,我替国勇给你说声对不起。”

陈少萍连忙走过来扶着凤娇说:“凤娇姐,不怪你跟国勇哥,是我爸做事太自私自利了,得罪了村子里很多人。村子里的邻居问我爷喊老猴精,刁德一,我就知道大家对他们都没有好感。老人们的过错只有我们晚辈来慢慢弥补了,请你们也不要记恨他们好不好。”

凤娇拉着陈少萍的手,感动的说道:“少萍,你真是个是非分明的好姑娘,哪个小伙子娶到你了,真是他的福分,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一定要促成你们。”

陈少萍听到凤娇说的“促成你们”,她小声的说道:“凤娇姐,你再说什么呀,我可听不懂。”

凤娇神秘的笑着对她说:“天机不可泄露,国勇,天黑了咱们回家吧。”

这时,陈少强的妻子王晓琴,大声的问陈天达:“幺爹,我听少强说,咱们80年分田到户时候写的有合同,田地是10年一大动,5年一小动。今天是85年的8月份,到了小动田地的时候了,你怎么没有给我们新增人口分田地呀。你看,我们家,我和女儿都没有田地,国勇哥的也没有田地,还有其他增加人的都没有田地。咱们分田地时,可是都摁了手印的呀,说好的是5年后,添人的分田地,去人的退田地,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呀。”

陈天达最怕别人问他要田地了,因为分田地太难了,分到好田好地的和那些往外退田地的农户是不愿意动田地的。

只有进田地的农户一个劲的在问他要田地。

他卡在进田地和退田地的两者之间,是两头受气、闹心,加上刚才的事情把他搞的无地自容的,他憋了一肚子气。

当他听到他侄媳妇问他要田地时,他大声吼道:“王晓琴,你别在这里加劲了,想要田地,你们找下一任队长要,老子不干了,你们去找大队干部来选队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