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龙的新砖机第一天开业干活,因为陈天雄逞二敢子,出了血光之灾,使他花钱又舍财。他本来就心烦意乱的了,他心里发焦,憋了一肚子的怨气。他听陈天雄长一声,短一声的,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在这里催命,他再也忍不住火气了。
他对着躺在架子车上的陈天雄怒吼道:“你拉你的土垃,老机吧叫你逞二货用脚跺的,疼死你也不亏,不给你拿钱,你住雄的医院!”
陈天虎一听陈天龙不仅不心疼受伤的弟弟,反而还在指责弟弟,他也六亲不认的翻脸道:“陈天龙你还有点良心没有?我弟不是给你的砖机干活弄伤的吗,你不喊他,他会到你的砖机上干活吗?他不在你的砖机上干活,他的腿会受伤吗?你不出钱谁出钱?我告诉你,他的腿要是残疾了我跟你没完。”
陈天龙一看陈天虎唥鼻子瞪眼睛的给他耍浑拉蛮了,他也恼了,只见他用手指着陈天虎吼道:“陈天虎,我告诉你,真翻起狗脸了,我比你的还难看。老机吧喊他给我做砖坯子了,我喊人家,是他自己搓摸着要来的。我让他喂砖机了吗?是他自己逞雄二敢子用脚跺土垃坨子被砖机绞的。我告诉你,你别把我给惹毛了,搞翻了,我让你自己给他治腿,我管他恁个雄!”
陈天龙说着竟撇下架子车上的陈天雄转身扭脸的要回去。
前面说过,陈天龙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二货,他仗着自己有四个儿子在大闫塆目中无人,无人敢惹,曾经欺负过凤娇一家。77年因为给小闫塆跟大闫塆争老观塘的水,他的两个儿子老虎和大龙被小闫塆的人打死以后,加之他的三儿子在煤矿上出了矿难,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他觉得老大爷在压他的头,他这些年才变得低调起来……
如今,陈天虎的拉蛮和二货的嘴脸,又唤醒了他骨子里的浑头和二货的基因,他才冲动的怒怼陈天虎。
陈天虎跟陈天龙他们是伙一个爷爷奶奶的堂兄弟,如今我看着他们浑头三兄弟在眼前争吵心里暗自好笑……
我看陈天虎愤怒无奈的瞪着陈天龙,无计可施,就对陈天虎说:“天虎,你先拉着天雄到余寨医院去,等会凤娇拿钱出来了,我随后就过去了。”
然后,我连忙跑过来拉着陈天龙说:“天龙叔,你跟苏发友和郭师傅他们先回去吧,我跟陈天雄到医院去。砖机生产不能停,但你要接受这次教训,砖机生产一定要注意安全。”
陈天龙点点头说:“好,知道了。”
这时,凤娇已经拿钱出来了,她把钱递给我说道:“咱这里只有800块钱了。”
我接过钱,看着凤娇担心的样子,就安慰她道:“没事的,到了新阳我就有办法了,明天上午我赶不回来的话,你就让齐同心管理好猪行的生意,家里的事情你就看着办吧。”
说着,我转身就向陈天虎追去。
只听红霞在我身后嘟囔道:“开业第一天就搞着陈天雄这个好吃懒做,还爱惹事的二货了,真晦气……”
郭师傅接着说:“这不叫晦气,这叫叫见红。开业见红是好事,你没看古代打仗的时候,出征之前都会杀鸡宰猪的用鲜血祭旗,陈天雄也算是给国勇和凤娇祭窑了……”
……
我撵上陈天虎时他们快走到医院去了,到了医院,医生正准备下班。
医生们看着我俩拉着一个腿上受伤的病人来了,就有两个医生转身指挥着我们把陈天雄拉到一间病房里。
医生一边慢慢解开他腿上包住的衣服,一边询问因为什么受伤的。
陈天虎就把陈天雄受伤的原因给医生说了……
医生解开那件包腿的衣服后,看到血肉模糊的右脚,对我们说:“病人的右脚踝骨和整只脚都是粉碎性骨折,咱余寨医院没那个医疗条件,我们先给病人做止血处理,你们赶快转到县城大医院去治疗吧。”
我对医生说:“现在天快黑了,没有车怎么弄到新阳去呀。”
医生说:“我们给新阳医院打电话请他们派救护车来接,估计得两个多小时左右。”
………
陈天雄在疼痛难忍中煎熬了3、4个小时,总算被救护车给拉到了县城的一家大医院里了。
到了外科急诊室里后,医生经过一些检查和拍片后,对我和陈天虎说:病人右脚的脚踝骨的动脉和整只脚的骨头,都基本粉碎坏死无法修复了,为了避免以后的感染最好做截肢手术。
陈天虎和陈天雄一听说要做截肢手术,他立马都快吓瘫痪了,这就意味着他的右腿得装一个假肢,他也将成为一个“老木腿”了。
一个生龙活虎和惹是生非的陈天雄这辈子可能就离不开拐杖了,想到这个惨局,弟兄两个搂在一起哭了……
医生见他弟兄两个哭哭啼啼的,就对他俩说: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早知今日,何必用脚去跺呢。你们赶快商议做出决定,我们好给你安排手术,时间拖的越长,对你的手术就越不利,同时还要我们去医院交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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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虎跟陈天雄商议一阵子后,最后陈天雄同意做截肢手术了,陈天虎在手术告知书上签字画押了……
陈天雄被推进手术室后,我就到收款窗口那去交钱。
到医院缴费处,医生看了手术单子后,要我先交3000块钱的押金,我身上只带了800,还差2000多块钱。
我走到手术门口对陈天虎说:“医院要3000块钱的押金,我身上带的钱不够,我得到陈少兵那里去借点钱过来,等会我就来了。”
我在医院门口坐了一辆人力三轮车来到了农贸市场的时候,陈少兵和老姑余家馨他们刚睡下不久。
我敲开他的房门后,陈少兵就问我:“国勇,快到屋里坐,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