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陈少兵这两间狭小的小屋,对他说;“你爸不是买台砖机在我窑厂里做砖坯子吗,今天开业第一天,晚上快下班的时候,陈天雄用脚跺砖机上的土垃坨子,他的脚跺进绞泥缸里去了,脚被绞烂了。他刚被救护车送到中心医院来了,医生准备给他做截肢手术。连假肢医生要3000块钱的押金,我只带了800,还差2000多,我想在你这借点钱,把押金先给他交上。”
这时,余家馨也穿着秋衣,秋裤,披着大衣,蓬松着头发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她睡眼惺忪的问我:“国勇,你啥时候办的窑厂啊。”
“就在十五前头,现在正在建窑,没想到第一天做砖坯子就会出现这挡子事。”
余家馨又问我:“你是说少兵的爸买台砖机,在你窑厂里做砖坯子,把陈天雄的腿给弄伤的,是吧?按说这药费该是我们家出的,是不是呢?”
我听老姑说的也很明事,就对她说:“砖机进厂之前少兵的爸也说过,砖机上出事了是他负责,没想到还真的出事了。不过,陈天雄也有责任,我听少兵的爸说:他让陈天雄在用架子车拉土垃,并没有要他喂砖机,完全是他自己逞二敢子用脚跺土垃,跺空了才被泥磙给绞进泥缸里的。不管怎么说,先把他的腿给治好了再说吧。”
余家馨听完,扭脸就对陈少兵说:“少兵,你先拿2500吧,等会跟国勇一起去看看陈天雄。”
……
我跟陈少兵坐着三轮车到了中心医院后,给陈天雄交了押金。
陈天雄的截肢手术做的也很顺利,我和陈少兵给他交了押金不久,他就被推到了病房里。
看着陈天雄疼痛沮丧的样子,我跟陈少兵对他安慰了一番……
之后,我跟陈少兵又聊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我又问了陈少玉跟我二弟国耀开的餐馆的生意怎么样。
陈少兵说他们的生意也很好,他们去年一个冬月就挣了一个万元户。
我想问他少玉怀没怀上孩子,但我这个当大辈哥的,怎么能张口问弟媳妇怀孕了没有呢……
我跟陈少兵都不太喜欢陈天虎,只是敷衍的给聊了几句。
眼看已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了,我对陈少兵说:“你今夜还要起早到屠宰场里去进猪肉了,你就回去休息吧,明天你抽空来看看一下,有天虎一个人在这里照顾天雄就可以了,我家的事情也很忙,明天上午我也得回去,过几天再来看他。”
那一夜,我跟陈天虎就在陈天雄的病房里坐了一夜……
……
话说我跟陈天虎一起送陈天雄到医院去的时候,凤娇对红霞说:“红霞姐,国勇没在家里,我一个人在这里守店有点害怕,你就在这里陪我睡一晚上好吗?明天咱起来早点做早餐,再说,你也可以在这里散散气。”
在我床上睡觉是红霞求之不得的事情,她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跟我有肌肤之亲了,所以,她对我的身体充满了渴望和遐想……
今天夜里她能睡到我的床铺上,又可以闻到我的气息……
当一个女人暗恋上一个让她崇拜和痴迷的男人时,她就会对他倾其所有……
……
再说陈天雄的腿被砖机给绞烂之后,当天晚上就在村子里传的沸沸扬扬的了。
有人说陈天雄的腿被砖机疚断了半截,腿包子往下的骨头和肉都被砖机的泥磙子绞碎渣了……
也有人偷偷的说陈天雄,这个天雄恐怕要成狗熊了,将来成了断腿骡子再也兴不起来了……这是上天对他张狂惹是生非的惩罚……
更有人说他这次可对着他跟陈天虎,这俩货好吃懒做的味了,情在医院里只管住了,反正有人给他掏钱。一个人躺在病床上享福,另一个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她……
还有人在背后看我跟陈天龙和苏发友的笑话的。
陈奉魁私下里就跟他们老陈家的几个人嘀咕着:“余国勇跟凤娇这两年走的太顺了,又是包猪行,又是开餐馆的生意都很红火,家里的喂的几个老母猪一年能给他将七八十来窝猪娃。他又是盖瓦房,又是在街上买房子的,现在又在办窑厂,这次可好,老大爷当头给他一棒,陈天雄的腿就是个无底洞,我说他不能总是走鸿运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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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奉魁的这番话正好被路过这里的双凤听了,双凤就说她:“我说表爷,你嘴别幸灾乐祸的好不好?人家国勇跟凤娇那么好的一对夫妻,是惹你了,还是绊你了,你就这样嫉妒人家。你咋知道是老天爷给他当头一棒呢,那是老天爷用陈天雄的血肉在给他祭窑……”
陈奉魁看到花容月貌的双凤,他被怼的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小妮儿的嘴真会说。”
双凤扭脸看看陈奉魁没再说什么就走了,她隐隐约约听到陈奉魁在身后说她:“这个双凤跟国勇可能有一腿,不然她咋那么护着国勇呢……”
有一个人打断他的话说道:“人家是老郭家才接的新媳妇儿,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小心人家听到了挠你的脸……”
双凤站在那里犹豫了片刻,她心想如果过去把他吵骂一顿,看他那么大的年纪了,短暂的思忖之后,她就装着没听见走了。
吃了晚饭的时候,陈奉魁来到了陈天雄的家里了,他进门跟陈天雄的妈妈客气的说了几句话后,他就问道:“他幺妈,老三天鹰呢?”
陈天雄的妈妈叹了一口气说:“他昨天才打工走的,没想到今天老二就出事了,有人说老二腿包子以下的骨头和肉都被砖机绞成了肉酱,也有人说老二的脚被绞掉了,到底也不知道老二的腿绞的啥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