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慵懒落座,摇着扇子笑得贱兮兮的,“怎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各位就这么想我么?”
发小们齐齐翻了个白眼,然后做呕吐状。
论不要脸,在座的无人能及苏老二。
“行了别骚包了,饭菜都快凉透了,还是赶紧垫巴几口吧,省得到时候肚子饿,赖到我们头上。”眼尖的那个发小把面前的王八汤往苏慕那边推了推。
他姓夏,叫夏仲阳。
是夏通判家的幼子,今年十九,跟苏慕一样尚未娶妻,不过已经定了亲。
也是这几个发小里面,跟苏慕关系最铁的。
苏慕摇头,“不吃了,来前我已经在家里用过饭了。”
听了这话,另外两个发小登时就不乐意了。
“我说苏二,过分了啊,不守时也就罢了,哥儿几个明明约好了饭,你却把肚子填饱了才来,像话吗?”
“就是,莫非是嫌弃这状元楼的饭菜不好吃,比不上你的慕云馆?”
苏慕瞅着他俩,似笑非笑,“做人呢,最要紧是诚实,你们两个摸着良心说,这状元楼里的饭菜好吃吗?”
那俩货一下子哑了火。
然后下意识偏头看向坐在最里面,一直没吭声的那个人。
虽然的确不好吃,但主人家还在场呢,好歹留点儿面子,别说得那么直接啊喂!
段秀放下手里的竹筷,抬起眼,缓缓开口:“苏二,你可是在生我的气?”
“你说呢?”苏慕笑笑,“你当众殴打我爹,害得他老人家挨了人生第一次揍,眼睛疼了好几日不说,还迁怒到我身上,罚我抄了一百遍《道德经》,我不该生你的气么?”
几个发小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论理,他们是站在苏慕那边的,考场内殴打主考官,而且那主考官还是好兄弟的爹,正常人能干出这事儿?
所以苏慕生段秀的气,完全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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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毕竟从小玩到大,而且段秀也已经受到惩罚了,总不能就这么掰了吧?
该劝还是得劝。
夏仲阳心念急转,倒了一杯酒递给段秀,板着脸道:“阿秀,这件事确实是你的不对。这样吧,你以酒为媒,诚心诚意地给苏二道个歉,恳求他的原谅。”
又转向苏慕,“苏二,就当是给我个面子,原谅他这一回,行不?”
苏慕挑眉,“别的事都无所谓,可他殴打我爹啊。”
夏仲阳:“……”
段秀接过那杯酒,并没有马上赔罪,而是幽幽地叹了口气,苦笑道:“苏二,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才是。科举是我的半条命啊,我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命来犯蠢?发生那种事并非我的本意,我、我是被人害了。”
被人害了?
发小们几脸震惊,夏仲阳忙追问:“被谁害了?怎么害的?”
苏慕往椅背上一靠,气定神闲地睨着段秀,看他怎么往下圆。
段秀顿了好半晌,似乎难以启齿,不过面对那几双“求知若渴”的眼睛,还是将自己查出来的结果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