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了一声号子,于是刚刚还在彼此怒骂的农人们瞬息间闭上了嘴巴,纷纷转头看向了他。

“骂社火耍完了……”

“耍耍血社火吧?”

他用疑问的口气下达了指令。

‘原来刚刚那叫骂社火,名字倒是还挺贴切。’许纯良心底赞叹一句,愈发好奇的看向众人。

如果说那不明所以的骂社火是戏皮的话,这血社火怕就是戏肉了。自打上山之后,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血社火’这个词了。

“耍社火,扎快活喽……”满面红绿色的众人一同吆喝了一声,那个虚无的咚咚声再次出现。

许纯良好奇的看着他们,然后突然瞪大了眼睛。

饶是他早已是一个见过大世面的人,此时也不由得目瞪口呆。

那些人一边喊着“耍社火喽~”一边将系在腰间的柴刀解下,将扛在肩膀上的锄头拿下来,将拎在手中的菜刀抡起来,将别在腰间的镰刀拽下……

那些熟悉的农具在这一刻变成了凶器。而这些凶器砍向的伤者,却是他们自己。

一个人在你面前自残,你会感觉看到了一个神经病。

三个人在你面前自残,你会觉得自己可能站在精神病院里。

十个人在你面前自残,你会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觉。

那么一千人,一万人在你面前用农具自残,甚至是自杀呢?

许纯良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这是他连做梦都没有想过的问题。

“或许我是真的疯了……”他看着眼前的人们将锄头、剪刀、斧头噗呲一声插入自己的要害处,忍不住呢喃道。

“哥哥,好吓人,宝宝好害怕!”小孩儿许纯良将头埋在许纯良的肩膀上,再也不敢往外看一眼。

“呵呵呵……,这个世界好有意思啊……”老年许纯良拿出一个玉质的烟袋锅子,美美的吸了一口,然后将那口烟气贪婪的憋在胸口。

他的表情,像是在看一部极具想象力的club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