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暗潮再起

她还说...说永宁宫的崔姑姑会接应,等陈婕妤出事,就把脏水泼到司制房头上!"

马侍卫的刀鞘重重磕在地上:"走,见陛下。"

御书房的檀香混着墨香扑面而来。

赵顼正伏案批折,听见动静抬眼时,眉峰紧拧如刀:"查清楚了?"

苏婉儿将那片沾毒的梅干菜放在案上,又解下腕间玄鸟铜牌——铜牌背面,"苏若柔私通漠北商队"几个小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这是三日前在妆奁暗格发现的,与匿名信上的字迹比对过,出自苏府绣娘之手。"

赵顼的指节抵着下颌,目光扫过铜牌时,龙纹玉佩在案角投下细碎的影:"苏若柔的母家,上月刚接了漠北的茶马生意。"他突然抬眼,眸底翻涌着暗潮,"你早有准备?"

"臣妾只是...不想再被人踩进泥里。"苏婉儿垂眸,喉间泛起涩意——她想起昨日在御花园,苏若柔擦肩而过时,金步摇上的珍珠扫过她鬓角的木簪,"娘娘这木簪可真素净",那声音里的轻蔑,此刻仍刺得她耳尖发烫。

赵顼忽然笑了,指节叩了叩案上的铜牌:"传朕口谕,着大理寺提审苏若柔,永宁宫崔姑姑即刻收监。"他起身时龙袍翻涌如浪,"你做得很好。"

暮色漫进窗棂时,苏婉儿才回到栖鸾阁。

春桃端来参汤,手还是抖的:"方才李公公来说,苏二小姐在府里哭晕了三回,苏夫人正带着礼单往宫里赶呢。"

"备水。"苏婉儿解开发间木簪,乌发如瀑垂落。

镜中映出她眼尾的薄红——是方才在御书房,赵顼凝视她时,她心跳得太急撞的。

更漏敲过三更,烛火忽的明灭两下。

苏婉儿刚要吹灯,窗外传来瓦片轻响。

她抄起案头的镇纸,蹑足走到窗边——月光如银纱铺在廊上,一道青灰身影正贴着西墙疾走,腰间的钥匙串在夜风中丁零作响。

"方公公?"她脱口而出,那身影顿了顿,却未回头,只抬手抛来个纸团,便消失在转角的丁香丛里。

纸团展开时,月光正落在"先皇后"三个字上。

苏婉儿的指尖发颤——这是她生母临终前攥着的银锁里,藏了十六年的半块玉牌上的刻字。

夜风卷着花香扑进来,吹得烛火噼啪作响,将"暗卫"二字映得忽明忽暗。

她合上衣襟时,听见院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第二日清晨,掖庭宫的朱门刚吱呀打开,晨雾里突然冲来个粗使宫女。

那丫头端着的铜盆晃得厉害,浑浊的水泼了苏婉儿满裙,冰冷的触感顺着锦缎渗进皮肉。

"哎哟——"宫女慌慌张张跪下,抬头时却露出抹冷笑,"奴婢眼拙,没看见苏伴读在这儿站着。"

苏婉儿望着自己水淋淋的裙角,嗅着那水里混着的皂角与铁锈味,忽然笑了。

她伸手扶起宫女,指尖在对方腕间的红绳上一勾——那是永宁宫宫女特有的朱砂结。

"无妨。"她声音甜得像蜜,"不过这水...倒是提醒我了,该查查掖庭的下人们,最近是不是太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