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叔闷声道:“子弹你什么时候要?”
“就这事儿麻烦,我在家不能多等,最多两天,后天就得走。”秦虎摇着头一脸的无奈。
“那就难办了!咱家里就几个人练枪,每天有个几十发就够,随用随取的也没攒下,再说咱家里用的还是你弄好的那两支日本步枪,子弹也没法使,盒子炮的子弹倒有百十发,你这么快就走,一下子可弄不来的。”海叔皱着眉头也没了辙。
孙叔直直地瞅着秦虎眼睛问道:“今天是八月十一,再过几天就中秋了,那边什么情况这么急?”
秦虎现在还不想让家里跟着自己提心吊胆的,等事情做大了再细说不迟,于是轻松地笑笑道:“孙叔,没啥急事,就是跟这些人刚亲近起来,一起回去过节比较好些。”
海叔点点头算是同意了秦虎的意思,跟着说道:“既然没急事儿,子弹能弄多少先弄多少,我慢慢再想法子凑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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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秦虎嗯了一声,也只好如此了。
“虎子,刚才海叔说的不错,你本事再大也是一个人,是不是跟你过去个人?”大午刚才一直听着,这时突然就插了一句。
大家立刻就都表示了赞同,秦虎也跟着点头道:“好吧,这个晚上咱再细商量,家里的事情咱们也晚上再说,我现在先去采购东西。”
“等等,虎子,你急个啥吗?齐家的那丫头长的可是好滴很!岁数么也合适,丢下爹娘还跟你瞎跑了好几日,你婶子她们还等你话儿呢?”孙叔一句话急的连老家陕西腔儿都带出来了,大家嘻哈地瞅着秦虎,满脸欢快的笑意。
秦虎就怕大家盯着这事儿,挠了挠下巴道:“本来是搂草打兔子把人救了,这丫头还真是粘人,明明是一起给送上火车了,她又偷偷跑了下来。现在还真顾不上这个,不过…不过…红儿一家子还真用得上,我这次回来还想着让齐叔一家子把服装、鞋帽的工厂好好筹备一下,以后家里和队伍都少不了这些。”
海叔巴掌一合道:“行了,这人就算是咱家的了,要不你咋留下人家一大家子?再说家里有个人牵着,也省的你在外面太过冒失。至于啥时候成亲,这个还真得等等!”
秦虎知道红儿的心意,也不知现在如何是好,更不想跟家里人为这事儿唠上半天,赶紧就先逃了。
整个一下午,秦虎和红儿拉着红儿的爹爹和舅舅在奉天北市好一通逛,小幺跑前跑后地一路跟随,讨价还价十分给力。
秦虎在两位老人的精心挑选下,先按照红儿手里的单子把棉衣棉帽购齐了,还订购了一百多双高筒的‘毡疙瘩’【羊毛擀毡制成的靴子】,又买了一百多双学生穿的运动鞋,最后连棉袜、手套都没落下,把货款当下预付了,嘱咐小幺明天过来验货,然后直接去车站找顺义叔帮着去郑家屯火车站,把这些货发到南坟。
红儿嘴快,一见面早跟爹娘说了秦虎要在奉天办被服厂的打算,此刻秦虎跟红儿的爹爹、舅舅一番商量,先给红儿家里订了四台缝纫机,然后就一路溜达到了满铁附属区,到了那家给秦虎定制皮靴的白俄店里,秦虎跟那个白俄老板用英语就聊了起来。
红儿的爹爹和舅舅知道秦虎不一般,也不在意他嘟噜嘟噜的洋话,便在店里左右撒摸起来。红儿和小幺却吃惊地瞪大了眼珠子,在旁边瞅着秦虎连说带比划地跟老毛子聊的好不热闹。
最后秦虎从这家白俄店里订下了一整套制楦、模压和缝制鞋子的工具,看着这个老毛子手指轻捋着嘴角的小胡子,秦虎就知道这家伙把自己当傻小子宰了,可秦虎还真没把兜里的大洋票当钱,这一堆烂纸片子赶紧着换成工具、物资才好。
出来鞋店,秦虎摸摸口袋,从兜里拿出一根布条,这样东西他要在日本人的附属区里找找。在本溪铁路医院外,秦虎和老蔫弄死的那个日本人埋掉的时候,秦虎怕别人发现了尸体,沿途索骥,就把那小子的卫生胡刮干净了,连兜裆布都解了下来,柱子舍不得一把火烧掉那些衣物,就带回了山上,后来红儿就发现那块兜裆布质地致密还十分柔软,煮过后就给秦虎当擦脚的毛巾了,秦虎一用之下,就觉得那布厚实不说,包在脚上时又吸湿又舒服,如果做成保暖的内衣绝对是好东西,心里就想上了这料子,这次一定要选好的多买一些。
日本人在纺织这一行做的真是不错,红儿的舅舅刘伯也是个见过些世面的老裁缝,左瞧右看不断地给秦虎讲着,秦虎感觉不错的料子就扯上一块儿,没一会儿,几个人手上就抱了个满满当当。
秦虎当然没忘了那块儿兜裆布,在日本人开的布行里,这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品类,林林总总有七八种之多,只是一说价钱把齐叔、刘伯下了一跳,高档的细棉布这个时代一尺也就一毛钱上下,这类布料最差的也要二毛一尺。秦虎眉头都不皱一下,就挑最厚实、最软和的买,还一下子进了一大批的货。
小幺叫来了洋车,齐叔和刘伯要先把货物送回家,齐叔瞧瞧逛街逛的意犹未尽的闺女,也弄不清秦虎还要买些啥,只好嘱咐道:“虎子,你婶子在家给你包饺子呢,一会儿买齐了东西就回去吃饭,今天哪儿也不许去,记住了?”